夜落。
皎月正圆,从半开的朱窗照透纱幔,映见床榻上相拥的剪影。
烛火摇曳,宋稚绾眸中氤氲着朦胧的雾气,入眼的是一片明黄色的寝衣,她下意识喊了声:“太子哥哥。”
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是又娇又媚,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身旁的男人却像是并未察觉到异常,将脑袋埋至她的颈窝处,像今日在求阙堂那般,连鼻息间喷洒的热气也溢在她的颈窝处。
宋稚绾觉得有些发痒,还热热的,抬手推了推,却被身上的人贴得更紧了。
她不适地嘤咛一声,下一刻,便被颈间的异样触感惊得僵直了身子。
那明显柔软温热的触感似曾相识,宋稚绾抬手摸了摸脸颊,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。
是唇。
太子哥哥在亲她的脖子!
惊诧间,颈处的双唇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反抗,反而更变本加厉了。
张口将她一小块白嫩细腻的肌肤细细摩挲着,反复研磨,甚至还缓缓上移,从脖颈处到下颌,又从下颌移至那处今日偷过香的颊肉上。
宋稚绾开口想唤,却浑身软得没有力气,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。
颊上的触感格外清晰,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地轻啄着,像是白日里偷亲没亲过,夜里要讨回来似的。
最后,那道幽深的视线移到了宋稚绾的双唇上……
她轻启双唇,像是在诱人深入:“太子哥哥……”
……
“小主!小主!”
“紫云姐姐,小主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我要不要去请太子殿下过来……”
耳边清晰的交谈声闯进耳中,将人从梦境中扯回现实。
宋稚绾从梦中惊醒,猛地睁开双眼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一时还未从梦中回过神来,四肢也依旧绵软无力。
紫月正欲转身去东殿请人,听见紫云惊道“醒了醒了!小主子醒了!”,她便又折了回来。
“小主子,您没事吧?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”紫云满眼心疼,抬手轻轻地给宋稚绾顺着气。
紫月道:“小主子,要不然奴婢去把殿下请来陪您吧?”
往日里,小主子只要是做噩梦了都是让殿下来陪的。
见床上的人依旧呆呆地不出声,紫月站起身,又向着殿外跑去。
“不要!”
宋稚绾脑袋还混沌着,身上也残余着方才梦中的燥热感,听见紫月要去东殿请人,连忙将她喊停。
她抬手摸了摸脸,一股子不寻常的热气,若是寝殿里的烛火多点两盏,怕是能瞧见她脸红了。
她看向紫云错愕的眼神,垂眸抿了抿唇,一反常态道:“不要去找太子哥哥,我、我没事,就是觉得有些闷。”
紫月怔怔地点了点头,走到窗边:“那奴婢把窗户打开透透气。”
宋稚绾侧头望去,支开的窗户如同梦里那般透进月光,她蹙眉,将脸埋进被子里,闷闷道:“还是关上吧。”
紫月和紫云对视了一眼,紫云也是不明所以地摇摇头。
宋稚绾在床榻上坐了半晌,脑中旖旎的景象却依旧历历在目,她皱起小脸掀开被子。
忽然道:“我要出去透透气。”
现下已至子时,正是霜寒露重的时辰。紫云紫月百般劝阻,可拗不过宋稚绾铁了心要出去,二人只好拿了件厚氅,将人披了个严严实实。
殿外。
月光甚好,时不时吹来一阵凉丝丝的夜风,让宋稚绾心口的躁闷散去不少。
西殿的庭院里还有棵海棠树,是五年前宋稚绾和萧琰去城郊寺庙时,在路途中所见的,还折了一枝带回宫,养在花瓶里日日观赏。
萧琰为了讨她欢心,便特地派人移植了一棵海棠树栽在庭院中。
前些日子天寒,这棵树迟迟没有开花。清明雨后暖和了不少,竟在夜里偷偷地开了。
暗处小憩的苍渊在宋稚绾说梦话时便醒了,此时看见在殿外吹冷风的主仆三人,犹豫了片刻,还是转身朝东殿去了。
……
“叩、叩叩,叩……”
萧琰向来觉浅,听见窗外的暗号声叩响时便睁开了双眸,“进来。”
苍渊一进殿便毫不犹豫地把主仆三人方才的动静全盘托出,“殿下,小主子方才又犯了梦,只是属下听着和犯梦魇时不大一样。”
萧琰闻紧锁眉心,如往常般利落起身拿起大氅往外走,还边问道:“有何不同?”